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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9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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繁枝視線略過所有人,定格在玄關口的小男孩身上。

他穿著校服,戴著眼鏡,看起來很乖巧,身後的菲傭幫他拿著書包,特別是校服上logo,非常熟悉,是繁枝念的小學學校。

他看起來年紀不大,應該只有7、8歲左右,念小學一、二年級。

也就是說,在16歲那年,姜琇芬回港就懷上。

這麽多年,他們從未想過跟繁枝說,連年夜飯那天晚上,寧願將他藏起來,也不願意繁枝見到他。

為了什麽?

繁枝目光移到姜琇芬臉上,似乎想尋找答案,只看到她的心虛和緊張。

沒有半點懺悔和愧疚,以及坦白。

是不是她想要的東西太多了?他們才會如此像防賊般,防著繁枝。

繁枝往前邁出,前方就是小男孩。

姜琇芬連忙叫菲傭去打電話給繁奧良,讓他現在立刻回來。

餘光看到繁枝走向寶貝兒子,用盡全力推開包雲燦和阮思沛,急忙跑過去跪下抱住小男孩,用身體隔開繁枝與小男孩。

她的眼眸僅剩兇狠,繁枝宛如是她三生三世的仇人般,“繁枝,你不要再往前走了!停下來!”

“我告訴你,等下爹地回來,看他怎麽收拾你!”

繁枝似乎沒有聽見那般,腳步沒有停下來,表情看起來一副不在乎的樣貌。

實則她看到小男孩的瞬間,心已經碎了一地,人也跟著碎了一地。

繁枝越過他們母子倆,邁進廚房,宛如有什麽人在叫喚著她似的,著魔似的走進去。

拉開廚房深處的儲物室門,儲物室是專門放置各種家電、廚房用品、吸塵器、調味等等雜物。

她的大提琴被擱在儲物室角落邊,周圍都是各種掃帚和吸塵器。

繁枝輕輕地拿出她的大提琴,小心翼翼放在地面,打開琴盒,只斷了一條琴弦,其餘沒有大礙。

繁枝合起來,放在門口處後,又回去儲物室。

包雲燦和阮思沛跟著過來,聽到砰啷砰啷從廚房最裏面傳來。

看到門口的大提琴,連忙走過去,站在門口,見到儲物室裏面一片狼藉,貨物架上,所有東西都被狠狠地砸在地上,每個物品有不同程度的變形,有些已經碎成一地。

繁枝轉身背起大提琴,對她們道:“走吧。”

剛走到客廳,風塵仆仆回來的繁奧良一上來,給繁枝一巴掌,“啪——”

繁枝還來不及躲開,白白挨了一巴掌,整個人踉蹌了一下,好在有身後的包雲燦和阮思沛扶住,不然肯定會摔倒。

頭偏了一邊去,頭發擋住整張臉,嬌嫩白皙的臉頰印有紅通通的五個手指印。

阮思沛關心道:“枝枝,沒事吧?”擡頭看向繁奧良,“Uncle,你怎麽能動手呢?”

繁奧良語氣很囂張道:“誰叫她來?我是她爸,打她有問題嗎?”

包雲燦翻了翻白眼:“Uncle,不覺得你的話很矛盾嗎?自稱是爸爸,又不讓枝枝回家,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們沒有血緣關系呢,枝枝是撿來的。”

繁奧良被小輩還嘴,很失面子,並不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:“雲燦,這裏是繁家,輪不到你在這說話的份!”

姜琇芬將小男孩安頓好在房間後,出來道:“我們是長輩,一點禮貌都沒有,都不知道你們父母怎麽教育你們?”

聽到他們在罵包雲燦,繁枝心中的怒火瞬間爆發,拿起茶幾上的花瓶,直面砸在地面,震耳欲聾的破碎聲,響徹整個客廳。

所有人安靜下來,扭頭看向繁枝。

姜琇芬見自己心愛的花瓶碎成渣渣,斥責道:“繁枝,你這是要造反嗎!”

“不是。”看起宛如一朵嬌嫩柔弱的梅花,繁枝獨自面對親生父母逆天的言語,依舊奮力表達她的不滿和憤怒,“道歉,向她們道歉。”

繁奧良說:“不可能。”

繁枝又舉起更珍貴、歷史更悠久的花瓶:“道歉!”

姜琇芬五官全皺在一起,緊張又害怕,扯了扯繁奧良衣服,示意道歉,這個花瓶全世界獨一無二的古董,有錢都買不回來。

她在繁奧良的耳邊說了什麽,他們才肯向包雲燦和阮思沛小聲地道歉。

包雲燦和阮思沛都接受後。

繁枝放下花瓶,姜琇芬趕緊將花瓶抱在懷裏。

繁枝杏眸猶如無情無盡的黑洞,瞧著姜琇芬道:“把證件還我。”

繁奧良一步擋在她面前:“鐘英資留給你的遺產拿來,就還給你。”

“那隨便。”繁枝說,“反正我不能按時離港,把你們一起拉下水,一起接受鐘淩峯的折磨,公司破產也不要怪我,還搭上你們的兒子後生,我也不虧。”

“繁枝不要以為這樣能嚇到我們,是你得罪鐘淩峯,不是我們,不要亂說話,公司更不會破產。”繁奧良怒說,“沒有遺產,給我滾!”

說完,繁奧良指向大門口趕她們走。

繁枝背著大提琴離開繁家,原本姜琇芬還要用命令的口吻要她留下大提琴。

但在包雲燦和阮思沛掩護下,順利離開。

一路回酒店的路上,繁枝抱著琴一言不發坐在後座。

回到酒店,繁枝想休息一下,跟她們道謝後,不用管她,想一個人靜靜。

將自己關在房間裏,繁枝坐在床上裏裏外外把大提琴擦了一遍,檢查沒有損壞,默默幫大提琴換弦,抹上松香。

幫來一張椅子但落地窗前,繁枝架好大提琴,一道憂傷且溫柔的琴聲緩緩響起。

繁枝輕輕搖晃著手臂,大提琴也隨著搖動,似乎她在跟大提琴道歉,未能保護它,讓它受到驚嚇。

之後,繁枝沒有踏出房間半步,除了吃飯睡覺的時間,其餘的她都在拉琴。

似乎放棄拿回證件。

太陽剛剛升起,房門被打開,繁枝走向廚房,拿了些點心吃。

兩天期限已到,未能按照鐘淩峯的規定離開港城。

手機不停在響,是姜琇芬和繁奧良的電話,繁枝將他們的電話號碼拉黑。

經過那天,繁枝不想聽到他們的聲音,對他們很失望。

繁枝吃完早餐,準備去人事登記辦事處報告身份證遺失,並申請新證。

經過酒店大堂時,見到大堂前臺排滿了人,每個人都拿著行李箱,不知道是要走,還是辦理入住。

整個大堂擠滿了人,繁枝有些疑惑,向離她最近的女士,問了一下:“您好,請問是出了什麽事嗎?”

女士說:“我也不知道,今天早上突然有人敲門說要我們退房,也沒有說原因,現在大家都排隊拿補償。”

女士還抱怨昨晚還好好的,沒說不能住,怎麽一個晚上,就強行要人退房,旅游計劃全都被打亂,真的很過分,下次都不來這家酒店了。

繁枝說了一聲“謝謝”離開。

打了一輛的士,對師傅說:“唔該,去港島辦事處。”(這裏的“唔該”意思:麻煩。)

繁枝望著車窗外面流動的景色,心中的不安越發越濃。

來到辦事處,按照預約,坐在工作人員前,她卻說無法補辦身份證。

繁枝問:“為什麽。”

她只能很抱歉道:“你的身份存在問題,需要拿其他的文件來證明,才能補辦。”

繁枝眨了眨眼睫,心中已經有答案,不再浪費彼此時間,離開辦事處。

站在街頭,望著川流不息的車輛駛過,繁枝輕嘆一口氣,擡頭看向夾在高樓大廈之間的藍天白雲。

雖然自由,但無處可逃。

她知道是鐘淩峯在搞鬼,包雲燦的酒店客戶被迫退房,也是他的指使。

繁枝掏出手機,給包雲燦打電話,沒有接,一直都在占線。

又打給阮思沛,她也不接。

打開instagram,發現阮思沛頭像黑了,最新一條動態是:清者自清。

繁枝先回了酒店,原本想去包雲燦辦公室找她,她的下屬說今天沒有來上班,不見人影。

繁枝又去阮思沛的工作室,敲門沒有回應,裏面似乎沒有人在。

仿佛她們消失了般。

繁枝知道她們是不想為難自己,才不接電話。

可是,她不能將姐妹的事業置於危機中,這樣算什麽姐妹。

繁枝又去鐘家,被擋在大門外面,趙嬸說沒有少爺的允許,她不能進鐘家大門。

“鐘淩峯現在在哪裏?”

趙嬸說:“抱歉,繁小姐,我也不知道。”

繁枝只好作罷,來到華熠集團的大樓,她知道鐘家進不去,這裏更進不去。

果然如此,保安剛見到她的瞬間,已經向她擺手,讓她出去。

HORMONE。

HORMONE是鐘淩峯開的酒吧,也是他專門的娛樂場所。

這次很順利進去,沒有保安阻攔。宛如鐘淩峯提前與酒吧人員打過招呼。

繁枝點了一杯果汁,坐在靠近落地玻璃的位置上。

上午12點,這裏包括繁枝,只有四個客人,原本輕盈纏綿的音樂,下一秒變成暴力又煩躁的電音,她知道這是鐘淩峯的指使,想惡心她,折磨她。

客人聽到音樂時,紛紛離開。

繁枝從中午12點,一直坐到晚上10點,酒吧越來越多人呢,卻不見鐘淩峯出現。

望著玻璃外面的夜景,璀璨霓虹的燈光,令人沈醉於此。

酒吧內部燈光昏暗迷離,只能看到周圍一米之內,其餘需要借助燈光才能看清。

倏然,一條胳膊搭在繁枝的肩膀上,男人的嗓音在耳邊響起:“嗨,靚女,我們喝一杯?”

繁枝扭頭一看,她認識這個男人,是鐘淩峯的兄弟——張子堅。

繁枝起身,脫離他的懷抱,道:“不了,我在等人。”

張子堅目光明目張膽在打量繁枝的身體,停在繁枝的臉,起身靠近她道:“想見我們峯哥?”

說完,張子堅嘴角勾起,露出骯臟的笑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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